小说故事背景设在1940年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东京人高野佑二在自己选择的人生道路上忠诚辛苦奋斗,努力当位出色的诗人。他和一些讲法语的朋友组成一个俱乐部,在朋友的支持下,他每个月都会到费内翁先生,一个法国丝绸商人家里聚会,他们在那里喝酒,看卓别林电影,听主人的女儿演奏肖邦:“在西方你有音乐。在这里,我们也会弹奏。” 而他那位在精英云集的东京帝国大学担任教授的父亲则定期支付生活费,让他无后顾之忧朝自己的路迈进。但他常常仍然茫然于生活和艺术之间,而且在两者上都没有什么进展。他又不断困惑于东西方文化的矛盾,迷失在传统和现代之中。
在他安枕沉浸于写作乐趣和创作思绪时,现实世界的大门慢慢朝他敞开。因他的父亲不再富裕,无法再贴补他的生活费,而他被征召入伍的日子也逼近了。随着佑二的朋友都被征招入伍,他的人生好像折纸一样被交叠,只希望为死亡留出更多的空间。我们的主角依靠病假条来躲避服役。日本的军国主义不断打击着佑二薄纸墙般的自我意识,终于他也无法再将自己包裹在学院式的幻想中,也无法继续追寻梦想,去成为和他的偶像兰波(Rimbaud)比肩的诗人。
当理想无法再与现实抗衡的同时,命运中与他紧紧相系的人出现了。她是费内翁先生的女儿──19岁的少女艾丽莎,一位非常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和想做什么的年轻女孩。从她的身上,他学到如何跟随自己内心的声音成长。对于这个女孩,佑二若有所思地说:“她似乎如此钦佩日本所有的东西,又毫无疑问和所有西方人一样对神秘东方保持好奇心,并且她很乐于亲身来感受一下这种神秘。”
他羡慕欧洲的生活,对日本文化的缺失担心——东京才刚刚从1923年灾难性的地震火灾中得到重建,而新的破坏眼看又要来临。米勒用落在佑二脸上的雨来暗示无可逃避的破坏,他这样描写:“血般温暖光滑,好像雾化的太平洋。”老百姓正在死去。他以前的邻居正在把中国囚犯押送到医院去作活体解剖。然而作为日本人,佑二却无法逃离这样的世界。
在一个普鲁斯特式的瞬间,空气中漂浮着茶的芬芳,我们脆弱的反战英雄这样描述自己的感受:“爱。爱这个世界。房间,光线,阴影,歌唱的昆虫,茶,雨水冲刷的空气。热爱自己的祖国。即使完全不准确——这样的句子已经太多出现在最恶劣人的嘴里——仍然要热爱这个他熟悉的地方,甚至是它的抽搐。好好明白这点:在某种程度上,作为高野佑二,只要还活着,就永远无法放弃的这个地方。”
米勒的行文坦率而简洁,他为西方读者带来令人信服的日本味道。米勒小心翼翼地堆砌他的语言和情节,不使用太多的形容词,就好象在用灰色的鹅卵石铺设禅意的庭院。
这里有布满优美,真实和讽刺的瞬间。有诸类似于版画的场景:“生活碧玉的大海上漂浮着白色的小船。”有时这种仿佛从宇宙本原中提炼出的事物似乎可以减缓时间的步伐。米勒用一条很好的线索描写佑二近乎静止又无聊的城市生活:喝清酒,喝茶,喝红酒,喝咖啡...他这样形容佑二:“他并不是在度日,而是在一个接一个的小时中移动,就象一只算盘中的珠子。”
作者用精采的笔调创作出这部激荡人心的抒情故事,刻画出一个关于成长、剥掉梦想和追逐内心声音做出正确人生选择的故事。整部故事描述地十分生动,尤其是透过作者洗炼的笔法和说故事的才能,也让我们清晰见到当时那个重要历史时期下的东京和整个日本的面貌。小说名作《西线无战事》描写的是前往战争的年轻人,《一个快活的清早》则描写了一个躲避战争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