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于2024年1月29日发表于《纽约客》的24页短篇小说。
大学期间,我与弗莱彻相识,两个垮掉一代嬉皮士从此结伴而行。直到2009年夏天,经济危机席卷英国,弗莱彻决定和我坐下来谈一谈,我本担心他终于琢磨透了“经济”这个词是什么意思,找到了一份稳定、高薪的工作,要和我这个无所事事的狐朋狗友告别——然而弗莱彻指给我看的不是“光明的未来”,而是一只跗骨之蛆般的蜘蛛。
蜘蛛无休止地纠缠、折磨着弗莱彻,害他丢了工作、被房东扫地出门、终日魂不守舍。弗莱彻认为蜘蛛是一个诅咒,惩罚他过去犯下的错误。
“弗莱彻慢慢打开箱子。它就坐在那里,八条腿整齐地叠在身下,像是只小猫……它让我有一种坠落感,让我从细胞层面产生一种意识,即这个世界出了非常非常大的问题。我想离它越远越好……我蹲下来,像抱猫咪一样轻柔地抱起蜘蛛。它上半身光滑无瑕,闪闪发亮。我的倒影在它的皮肤上扭曲。
锤子、水、微波、火焰都伤不到它,我没解释为什么角磨机可以——也许是因为我在帮忙?轮刃刺中蜘蛛腿和身体的连接处,黑色液体井喷而出,颜色与蜘蛛的身体完全相同,而且太多了,太多了,超过了这只生物的体型所能容纳的量。液体有着湿泥的冰冷、淤泥的味道,但很干净,没有退潮时的臭味。泥水溅到了我的护目镜上,护目镜本来就歪了,这让我更加看不清东西,但透过阴影和污迹,我瞥见弗莱彻卧室的地板上有个东西。它像岸上的鳗鱼一样蠕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