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掠过壮丽森林的爱情故事,以瑞典北部森林为背景,复活了世人遗忘的女英雄们,严肃探讨了影响几代人的气候问题。灵感来自作者乌尔丽卡·拉格洛夫的家族历史。
几年前,从祖母家中年纪最小的妹妹那里,乌尔丽卡·拉格洛夫(Ulrika Lagerlof)收到了一份礼物,一只偌大的铜铃。每到冬天,乌尔丽卡的曾祖父就会将这只铜铃放在雪橇上,离开家人,前往森林里工作。第二年春天,兄弟姐妹们就会翘首以待铃声,迎接父亲归来。同时,乌尔丽卡还了解到,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初,年轻的祖母曾在一间森林小屋里做女厨师——小说《云莓沼泽》的灵感就来源于此。
女厨师,瑞典语“Kocka”,专指一种职业,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成千上万名年轻瑞典女性都以此为生。这些女性独自住在一间森林小屋里,与一群男性(通常是10至12名林业工人)一起生活。这些女厨师的历史鲜为人知,直到最近几年,瑞典的伐木业造成社会冲突,引起整个欧洲关注,她们的故事才来到大众视野下。
《云莓沼泽》沿着两条平行的故事线展开。第一条故事线发生在20世纪30年代末的瑞典北部黑森林,讲述了年轻女厨师(Siv)的故事;第二条时间线则在当代瑞典,西芙的孙女伊娃(Eva) 为一家伐木公司工作,直面举国上下反对森林砍伐的抗议浪潮。
1938年,圣诞节刚刚结束,西芙年仅17岁,家人送她到瑞典北部森林深处的小屋当厨师。她必须忍受严寒,为年龄、性格各异的10位伐木工人服务:做饭、洗碗、取柴、打水,保持小屋温暖,维护清洁。她还是个新手,经验有限,十分害怕,但必须坚持四个月。和亲爱的家人说再见时,她热泪盈眶,但绝不能哭出来。作为女性的解放和一生挚爱都在等待着她。
2022年,为了平息反对砍伐森林的疯狂抗议,雇主将伊娃派遣到瑞典北部一处名为深塞勒(Djupsele)的小社区。紧张局势日益升级,她必须面对来自媒体、环保活动家、当地社区的挑战,但在冲突之余,她也发现了家族历史的线索。
“一直以来,森林的历史都是通过男性视角呈现的。但在二十世纪四十年代,至少六千名年轻女性在诺尔兰的森林中做厨师。世人称她们为‘被人遗忘的林中英雄’。乌尔丽卡·拉格洛夫的故事讲述了这些被人遗忘的女性,既引人入胜,又意义重大。”
——瑞典出版方
《云莓泥沼》(Cloudberry Mire)标志着一部系列小说的开篇,壮丽的瑞典自然森林和人类冲突中,女性占据了中心舞台。第二部《苍白的土地》(Pale Soil)发生在20世纪40年代末,第三部《心材》(Heartwood)则设定在20世纪50年代末。
乌尔丽卡非常自然地将历史故事与关于森林冲突的当代故事交织在一起。瑞典林业正遭到数个国家议论和批评,近年来已成为瑞典和欧盟内部的激烈辩论,乌尔丽卡几乎每天都在工作中接触到这些话题。
她脚下的雪,夹杂着沙子,湿漉漉的,她奔跑时溅起的雪花飞溅到双腿上。但她并不在意。无论如何,西芙都在奔跑。她等了几个月才能够奔跑。巨大铜钟发出的悦耳声随风飘荡。起初只是微风轻声,脆弱而轻盈,她以为是自己想象出来的。然后声音变得更加强劲,在房子下方的田野上回荡。她的眼角余光中瞥见母亲的脸。她也听到了,正在为他的到来做准备。。
西芙周围的田野依然被白雪覆盖,但朝南坡顶部的褐色矿脉每天都在扩展。现在是四月,复活节周末,阳光温暖,但在西博滕的腹地,春天才刚刚开始。她沿着雪路跑着,铃声在她周围舞动,让她欢呼雀跃。他终于要回家了。
然后她转过弯道看到了他、马、雪橇。西芙的父亲拉紧缰绳,用几句话安抚着老母马,从马上下来。他的胡须很长,手掌比离开时更加粗糙坚硬。她扑向他,回想起他小时候举起自己的情景。她常放声大笑,既因为他终于回家了,也因为她心里紧张不安。
每年圣诞过后,森林会带走她们的父亲,直到复活节再次还给她们——这就是她的一生。尽管她一直希望自己还是小孩,但是现在她已经不小了。他放开她,抱着她,看了看她的眼睛。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长大了。西芙,你不再是个孩子了。”
她没有回答,垂下眼,看着裙子下的瘦长身材,这个春天,裙子突然变短了。她确信自己依然是个孩子。尽管已经十三岁了,她感觉自己还不是大人。她再次抬起眼想反抗,但又停住了。直到此刻,她才看出他的表情有些不同。曾经在他眼中闪烁的光芒也消失了。现在他的眼神灰暗平淡。有些东西从他身上被夺走了,但她不清楚是什么。
——节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