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12月,记者温迪•西弗瑞特(Wendy Syfret)在《卫报》上发表了一篇非常诚实的文章,讲述了一场我们所熟悉的现代危机——表面上看似幸福和成功的生活,实际上已经令她站在了绝望的边缘。有一天,在压力和疲惫的阵痛中,她突然意识到“谁在乎?”总有一天我会死的,反正也没人会记得我。
她立刻感到一种解脱的感觉——仿佛她的身体释放出了皮质醇,几个月来第一次让她的肺完全鼓了起来。站在路边,她看着天空,心想:“我只是一块肉,毫无意义地在石头上飞驰。”这是她一生中得到的最令人欣慰的启示之一。她发现了“虚无主义”。
“虚无主义”以这样或那样的形式存在了数百年,但它通常与19世纪德国哲学家弗里德里希·尼采(Friedrich Nietzsche)联系在一起。他认为存在是没有意义的,道德准则毫无价值,上帝已经死了。
这十年来,它又迎来了一次文化复兴。了解过这些中心教义,很容易看出其中的原因。尼采认为“所有对于事物真实存在的观念和想法,都必然是错误的,因为根本就没有真实的世界”,当我们在“后真相”的现实中蹒跚前行时,这句话让人觉得与现实有着惊人的联系。
虽然尼采让这一切听起来像是一场悲剧,但Y世代和Z世代对事情的看法更为乐观。“现代虚无主义”是通过迷因(memes)和推特上的《马男波杰克》(BoJack Horseman)、《费城总是阳光灿烂》(It’s Always Sunny in Philadelphia)等节目以及吉尔•托伦蒂诺(Jill Tolentino)的《魔镜》(Trick Mirror)或伊莱亚斯•斯克约尔德堡(Elias Skjoldborg)的《如何做一个快乐的艺术家TED演讲》(How to be a Happy Emo Ted talk)等文化评论打磨出来的。
我们是否正在见证一个更阳光的、新一代的“虚无主义者”的出现?“虚无主义”是我们集体对特殊论、经济衰退、表演式出色、住房危机和在“朋友圈”秀美好生活的一种安慰吗?“虚无主义”能成为一种庆祝当下、欣赏生活中美丽的混乱、为让世界变得更美好的事情投入精力的方式吗?在一个由压力、自私、利己主义和扭曲的个人主义定义的时代,虚无能为此提供救赎吗?
在萨拉·奈特(Sarah Knight)的机智和真知,伊丽莎白·戴(Elizabeth Day)的热情和诚实,以及凯瑟琳·格雷(Catherine Gray)对记录生活的好奇心之后,温迪开始寻找这种新兴的、充满阳光的“虚无主义”是否能提供一种新的、更快乐的生活方式。
第一部分:发现自己一无是处的快乐
第二部分:虚无主义短暂而无意义的历史
第三部分:代际“虚无主义”
第四部分:寻求意义的无意义探索
第五部分:这就把我们带到了……积极虚无主义
第六部分:当什么都不重要的时候还剩下什么?
第七部分:虚无主义能拯救世界吗?
第八部分:无意义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