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2年,在泰坦尼克号首次航行那注定充满忧虑和谜团的四天里,这艘巨轮驶向了纽约,闪耀着奢华的光彩,满载着百万富翁和满怀希望的人们。在这艘游轮那迷宫般的通道里上演着一小群乘客的最后秘密时光,他们的命运被一种惊人而又冷峻的美所封印,而贝里尔·博布瑞奇笔下这部令人难忘的杰作已不可逆转地走向了那已知又可怕的结局。
这部作品向我们展示了泰坦尼克号即使是放在现代也令人颇感熟悉的特征——宽大的楼梯、星光熠熠的晚餐聚会、相对昏暗的底层甲板——这一切都通过一位名叫摩根(Morgan)的小说人物的视角得以展现,他是资助了白星航运(White Star Line)并由此成为了这艘命运已注定的巨轮的间接拥有者的约翰•皮尔庞特•摩根(John Pierpont Morgan)所领养的侄子。在文学历史中,作为侄子的摩根在他登船前就对这艘巨轮略知一二;他曾在设计这艘船的哈兰德与沃尔夫造船厂(Harland and Wolff)当学徒,他以一种典型的嘲讽的方式解释道,公司“主要关注的是浴缸的规格”。 博布瑞奇描绘了一个微妙而隐晦的情节:一个名叫斯克拉(Scurra)的神秘老人,他既是长者又是摩根的对手,同时还有一个难以接近的年轻社交女郎,摩根观察到,“和她跳舞就像拿着雕花玻璃一样。”
作为一艘游轮,泰坦尼克号即使在它所处的时代也显得有些浮夸和荒谬。博布瑞奇为这个故事带来了令人耳目一新的讽刺意味,这艘巨轮和搭乘其上的乘客得以从博物馆的布景中解放出来,血管里流淌着鲜血,头脑里则装满了愚昧。当船第一次离开码头时,一位妇女抱怨道,“我更期待的是一场表演。”势利的标记随意而精准。一个角色对另一个角色说:“答应我开枪…如果你发现我在海上玩保龄球的话。”摩根提到了本杰明·古根海姆(Benjamin Guggenheim)的情妇:“她长着一双忧郁的蓝眼睛、一张小嘴,据说还有一位以锄地为生的农民母亲。”
在过去的数百年中,关于泰坦尼克号的这种幽默和微妙之处已经淹没于各种故事的讲述者的文字中,他们将一个系列的技术错误和坏运气转换成一场流动的的道德剧目,这是对爱德华七世统治阶级灭亡的检验也是对现代人面对自然世界的愚蠢的表达。博布瑞奇很快就摒弃了这些观念,或者更确切地说,她以一种夸张的手法将他们一举起网罗。在检查泰坦尼克号的巨大引擎系统时,摩根沉思着“真令人眼花缭乱,我在想如果人的命运与宇宙秩序相连,如果人能与这样一个充满相互作用的宇宙具备等同的科学运作机制,那么在我的世界中一切都不会出错。”